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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鹤龄官方网站

山水画、人物画的创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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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术访谈录(二)
发布时间:2011-09-23        浏览次数:715        返回列表

访谈地点:鹤龄艺术工作室   
访谈时间:2007年3月22日  2007年4月6日根据访谈记录及随后的笔答整理。
艾:您以前作品里的人物形象,特别是女性人物形象是一种英姿勃发的面貌,健康,昂扬,充满活力。而在您的新作品里,我看到一些变化,就是您笔下的女性渐渐趋向端庄与安详,有的还呈现出一种妩媚。这种变化,是您刻意的转变,还是生命体验的不自觉流露?
陆:应该是一种不自觉的流露吧。对于人物画家来说,他的人物里一定蕴含着他对于某种生命状态最美最深的憧憬。过去我的人物里之所以有一种昂扬,是因为那个时期属年青气旺又不甘社会的挤压,心中充盈着进取的意念,那种艺术状态乃势所必然。现在,我到了另一个人生阶段。社会喧嚣的前台,我已经从容谢幕,新的生活给了我更多的空间和自由,我更喜欢宁静安详的人生。绘画是“心迹”的传达,在我对于女性审美的无意识转变中,流露出来的是我此时此刻的生命感悟。值得欣慰的是,不论是旧画还是新作,我的画作里都有我生命的温度,都有我对人生思绪的某种寄託。
艾:现在书画市场很繁荣。也因为这种繁荣,使书画界放不下一张安静的桉桌。于是有人说,以前书画是政治的奴隶,现在是金钱的奴隶。据我所知,早在上世纪80年代,您的书画就走入市场了。但近年来,当国内的书画市场喧嚣起来后,您反而远离了,显得很澹漠。为什麽?
陆:应该说,画家走入市场是必然的。靠别人养活的艺术家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。而“自由的表达”是艺术创造的前提。书画市场的繁荣和画界的浮躁也没有必然的联繫,关键是,画家本人以什麽心态面对市场。
书画成为金钱的奴隶不是市场的过错,而是画家面对利益选择时的一种迷失。现在的书画市场,画商炒作画家,是为了追求画作的最大利益,书画进入市场就是商品,不管画家本人有何意愿,只要有利益诉求,就要迎合市场,也就难以抗拒市场运行的潜规则。书画的经济价值,使人在艺术欣赏之外又附加了经济利益的考虑,所以当下就有了要画等于索财之说。
表面上看,似乎到了书画的黄金季节。但此时,画家如果不把握好自己,误以为作品价格就等同于艺术价值,就会成为市场炒作的傀儡,让自己从一个艺术创造者沦为一个商品製作者,为了取悦市场,粗製滥造、无限複製、虚假炒卖,从而离艺术本体越来越远。金钱可以服务于艺术,而艺术不能被金钱所桎梏。否则,心为物役,本末倒置,哪有艺术品味可言。
   我80年代中期就介入了国内外的书画市场,那时候,国外根本没有“送画”一说,只要有人喜欢你的画,就会出钱购买,哪怕朋友之间。你要送画,别人倒感到很奇怪。那时国内还没有形成真正的书画市场,画作也没有明显的价位,要画送画也很平常。但我就在那个时期却实践了艺术作品与经济价值的置换,有了相应的收益。你说我现在对市场显得澹漠,其实也不儘然。对我而言,走向当下的书画市场,感觉是件很累很痛苦的事情,我受不了那种为炒作而虚夸并由此带来的精神压力。现在,我有了一定的物质基础,温饱不成问题,也解决了艺术创作的基本条件,觉得沉下心来画画,表达这麽多年来的艺术积淀,是自己目前最明智的选择。当下我很享受艺术创作过程中的美妙感,这种归宿后的享受,我不希望被侵扰。 
艾:以前,您的山水画只是偶有所见,并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。这次,您的作品中有大批山水画作品,这些画让我想到《楚辞》里的一些意境,有种神秘主义气息,视觉冲击力很强,而且,个性十足。如果说,您的人物画里还能看出浙派的笔墨,您的山水画却是典型的陆家山水,我想问的是,您的山水画里,启动的传统共生资源有哪些?您赋予的独特的现代美学主张又是什麽?
陆:浙派的写意人物画,虽在佈局和造型上是应物而生,但笔墨其实是借用了写意山水和花鸟画的一些技法。我虽是一个人物画家,过去却从没间断画些山水画,在中国美院期间,我曾得益于陆俨少、陆抑非等先生们山水、花鸟技法的教授,但画山水对我而言是为了拓宽艺术表现力的需求,因此少有展示。之所以这次在创作中有了山水画的表现,一是心境使然,几十年来风风雨雨,阅尽人间沧桑,早有归朴返真的意愿。现已解甲归田,自然渐入了“门庭冷落车马稀”的佳境,安于沉寂的环境,反而对大自然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。二呢,我觉得,相对于人物画,山水画的表达方式更自由,演绎的空间更广阔。而且,在画这些山水画时,真的有古代山水画论里所提到的“卧游”和“畅神”的体验,常令我陶然忘我,而人物与自然的融合,使创作被赋予了更多的想像力。可以说,写意山水画不仅将我引进了无限自由的表达空间,也使我的人物画创作有了多元素的取材空间。
    对于传统绘画资源,我相信每个画家都有他的取捨。取捨的标准是什麽?因人而异,你的个人气质决定你的求索方向。就我个人而言,还是博採众长、不拘一格。从而达到“我用我法、不同凡响”。我一直关注“四僧”的艺术,尤其是“八大山人”。我喜欢他的大开大合的格局和那种酣畅雄浑的表达方式。比如,现在大家都在说黄宾虹,如果说黄宾虹书画中的“道”,是长期修炼的渐悟渐深的儒学,一笔一墨都是博学厚积;那麽八大书画中的“道”,就是率真率性,直面人生的一种宣洩与感悟。学黄宾虹,要以学养作底气;而学八大,更注重的是情感和悟性的禅机。
    在画这批山水时,我并没有刻意用什麽美学主张去统帅,对于一个画者来说,观念先行妥当与否是需要考究的,陷入“观念作画”的窠臼是不可取的。至于《楚辞》的意境和神秘主义气息,那是你从接受美学的角度得出的结论。在我,只是一种自然的表达,是“心灵山水”的外化而已。
    艾:现在安徽美术界一直在强调“新徽派”崛起,作为安徽美协常务副主席,您觉得“新徽派”的定义究竟是什麽?您的作品能否纳入“新徽派”的范畴?
陆:自宋至明清以降,积淀深厚的“徽文化”,已成为当今安徽人打造文化品牌振兴经济发展的重大举措,而对“徽文化”重要组成部份的徽派造型艺术的探究和挖掘,也逐渐成为众多美术家的主流意识。
省美协从振兴安徽美术事业出发,近几年通过各类活动,从学术和创作的各个层面不断深化徽派理念的内涵,继而亮出了“新徽派”这一艺术品牌。我理解的“新徽派”不应该是单一的地域概念,也不局限于新安画派的传承谱系,而应从“传统性,现实性,地域性,多元性”赋予它更深刻的文化含义。一、传统性;徽派造型艺术自明清以来,国画、版画、凋刻艺术灿烂夺目,新安画派、徽派版画、徽派篆刻、徽州三凋……一大批徽派艺术家所建树的艺术成就,伴随时代的变迁,不仅在国内,同时在国际上都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。“徽学”作为三大显学之一,它深厚的文化资源已成为我们当今艺术家取之不竭的精神财富。有志于徽文化的承继者,都会在传统文化的滋养中大受裨益的。二、现实性;在继承徽派艺术传统的同时,更要强调“时代语境”。在这方面,安徽现当代艺术史上有两个为我们学习的楷模;黄宾虹与赖少其。对于徽派传统艺术有着高深学养的黄宾虹,在自己的艺术追求中,将传统与现实不断地加以融会贯通,以划时代的徽派绘画学说与艺术作品,当之无愧地成为中国画坛的一代宗师。而上世纪六十年代,以赖少其为首的一批画家以富有时代特色的新徽派版画,以及伴随赖少其晚年变法后产生的一系列作品,也堪称为徽派传统与时代语境的完美结合的典范。三、地域性;地域文化是一个人的背景文化,由人文史观、自然景观相互生发而来的地域性文化,其彰显的内涵最具有根本性的文化特徵。不仅是艺术家,在中国政治、经济、科学文化方面产生过深远影响的历代安徽名人,都无法排除来自地域文化的启蒙与滋养,无论他们走到那里,无论有什麽样的建树,其间都蕴藏着挥之不去的乡土文化气息。由此可见,“新徽派”地域性的影响力是不言而喻的。四、多元性;现代社会将是多元化的社会。文化的多元化,决定了画家创作题材和表现方式的多样化,过去安徽以徽州地域特徵的山水画和版画闻名,当今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,无论从个人艺术突破的角度还是以顺应社会变革需要的角度,多元与创新都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时代呼唤,多元互补、和谐共生的理念已成为社会百业的经典之说,作为形态性的美术界更应该以多元的胸襟,鼓励有更多不同的画种和风格,不应只限于国画与版画。甚至在安徽成长或受徽文化影响的画家,及其出自于这片土地上的当代民间美术,都应当将其纳入 “新徽派”的旗下。
从这个意义上讲,我自以为是其中一员。但“新徽派”说到底,只是一个集结安徽画家群体的旗帜和符号,它不是个人用来复古人之幽思的通灵招牌。如果出不了艺术精品,再响亮的名头也无济于事。当今的安徽画坛并不特殊于全国画界的状况,各种绘画群体和个体都在期望中随风而动,就绝大多数画家来说,已脱离了旧时的为艺术而甘于寂寞的操行,市场经济下的社会属性紧扣着文化领域的方方面面,与时代结合、与社会结合、与市场结合、与利益结合,已成为当今绘画观念与行为的价值取向。南流北漂的画家们都在寻求着各自的芳草地,纷繁多姿的各种艺术活动遍及全国,令人目不暇接。立体、交叉、多元、互补的艺术状态将美术界闹腾得五彩缤纷,使人眼花缭乱。盛世预兆着艺术复兴时代的来临,每位画家不论选择什麽样的艺术人生,也不论会取得什麽样的艺术成就,也不论你无所谓或有所为,只要你笔耕不辍,这个时代都将会留下你的印迹。

艾沛(胡迟)安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,安徽《江淮文史》杂志特约编辑,副研究员。